曾經聽説民謠太窮了,一聽就是一根煙,一聽就是一瓶酒。而只有一根煙了,還要撐一夜,只剩一點愛了,還要過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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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謠本就不受歡迎,何況是沒有光鮮外表的中年男子在撥弄掉了漆揚琴。
抬頭就見到了一個大約八歲的小姑娘,穿着紅色的外套,揹着藍色的布包。頭髮有些凌亂,大概是被風吹的。
我無意留意哪裏跑出來的孩子,只想快些回旅舍。
“那首曲子很好聽。”
她有些驚喜地點頭,乖巧地坐在一旁柏油路的台階上。
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我問坐在旁邊的女孩。
“會。”我也不知怎樣就應下了,看着她離開才發現明天本應往桐廬去的。
很久了吧。
第二天我又看見她了,可能是來時下過小雨,她的頭髮有些濕了。我給她彈曲子輕輕喝着,偶爾忘記歌詞。
我瞭解到南城是個孤兒,每晚從福利院裏跑出來。
那天敲完一曲《驪歌》,我告訴她我明天就要離開,畢竟已經拖了四天。
我瞟了她一眼,説了聲不行,低頭收東西。
“再見。”我背起琴盒,希望自己馬上就能融進夜色裏。
我回頭。
我擺了擺手,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。
“原來我還是一個人。”
國三:顧三旬
想來也許是真的。
天色漸暗,大街上依舊人來人往,穿着制服的白領不苟言笑,妖嬈的夜店女郎騷弄着身姿。
我自嘲着停了手指準備收好它,再破舊也是唯一屬於我的。
“叔叔……”
“怎麼還不回家?”
“謝謝。”我聽着她清澈的聲音,莫名湧出了奇怪的情緒,“還想聽麼。”
一曲過後我才反映手指似乎許久沒有這樣靈動過。
“我叫宋南城。”她起身衝我笑,明天,叔叔還會在這裏嗎?”
有多久沒人説過喜歡我的揚琴了呢。
我收起東西,又想起那個小傢伙的樣子。
她坐在旁邊靜靜地聽。
我讓她以後別再一個人出來,小傢伙一下就急紅了眼,私心我也沒再阻攔。
她很久沒坑聲,把頭埋進手裏,抬頭問我:“能不能帶我走?”
“我會很乖。”
“叔叔!”
“記得阿,我叫宋南城。!”
只聽見她喃喃地又説了一句。
寶貝兒,多巧,我也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