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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光故意遺忘的聲音3000字作文

小説 閲讀(2.82W)

那個黃昏,太陽慵懶的倚在天邊,她拉着我的手,搖搖晃晃拖着我聽她唱歌,我看着忘情演唱的她,笑了笑,她唱歌的時候如同歌王,她的身上有着萬丈光芒。

時光故意遺忘的聲音3000字

——題記

高中第二年,班導回家坐月子,迎來新班導的同時,我們班,還轉來一位新同學,名,為林戀歌。

即使我再怎麼狡辯,逃避,都不得不承認,她真的很棒。來我們班幾星期,便一足先登,坐上班長的寶座,兩年之內經久不衰。

聽説,之後的她在各個領域都混的風生水起。

林戀歌轉到我們班,並且坐在我旁邊,我們之間僅僅隔了一個2,30釐米的過道,可我們卻從不打交道,井水不犯河水。

真正注意到她是在一節課上,那天任課老師不在,我們班改上自習,她的同桌忽然站起身,當着全班的面,大聲向她表白:“林戀歌,我喜歡你,從你第一次對我笑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,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?”本不怎麼關注別人的我,竟鬼使神差的轉過頭去看她的反應。本以為她會靦腆的低頭笑,畢竟她的同桌長得也算是清秀,人也不錯,有這麼個男友也是不錯的。出乎所有人預料的,她只是淡然的瞥了同桌一眼,疏離的目光藏着深不見底的情緒,不説一句話。

那個男生因為她的反應,而尷尬的愣在原地。

半晌,她終於説了一句話。

“我有喜歡的人了。不是你。“

我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,那天的太陽很耀眼,温暖的陽光落在她發上,肩上,背上,手上,被光籠罩的她顯得那樣耀眼,同太陽一樣。

也一樣遙不可及。

“蘇涼瑾,老師説你作文寫的不錯,讓你拿去打印。”那天午後放學我正準備走人,卻被林戀歌叫住,“對了,還有其他同學的,一起打印,做成《優秀作文選》。”她逆着光,站在我面前,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,但她的話帶着友好的笑意,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。我愣了愣,這個時候了,怎麼想起打印作文了。“要得急麼?”“老師説明天就要用。”林戀歌嘴角揚起的幅度更大了。我看了看錶,五點多了,也不知道打印店有沒有關門。“我陪你一起吧。反正我寫完作業了,正沒事幹呢。”林戀歌把手中的作文本分了一點給我,然後不由分説拉着我就跑,“快點,不然一會兒打印店關門了。”她跑在前面,飛揚的衣襬夾雜着女孩燦爛的笑。

清秀的眉目深深鐫刻在我腦海裏。

坐在打印店裏,林戀歌百般聊賴的掰着指頭,倏然拉住我的手,問:“蘇涼瑾你聽過徐良的歌麼?”“恩。”“那我們來接歌吧。”説完,自顧自的唱起來,風鈴般清脆的聲音在我耳邊綻放:“考試什麼的都去死吧,我要回家,做我的夢想,就算風會很大,浪會很大,但我有夢想;學校不讓留頭髮,土得掉渣,還告訴爸媽,你的孩子太差,管不了啦,回家種田吧。”林戀歌一唱歌便進入了忘我的狀態,我在一邊靜靜的聽着,她的歌聲很美,如同清泉淌過小石,輕快的愉悦心情。不愧是才女,歌聲也這樣讓人自歎不如。“心裏念着彼此的名字,永遠不能忘白裙子,等到我長出了白鬍子,一起坐在家的老院子,看着滿地玩耍的孩子,回想我們年輕的日子。”林戀歌歌聲一轉,聲音隨着曲子變化,軟軟的,甜甜的,好像是冰淇淋,又好像是棉花糖。真是一副討喜的嗓子。

我們就這樣坐在那兒,她唱,我聽,直到打印好作文。

再後來相處的日子,我發現她特別偏愛那兩首歌,總是在我耳邊不停地唱,不停的單曲循環。

記憶裏還隱約藏着一段裊裊餘音。

那天,我同她逛街,在一處冷飲店歇腳。剛坐下,她的嘴便閒不住了:“鄭夢蝶我們來合唱吧。”“好啊,唱什麼?”看着她滿臉期待的臉,我不忍心拂她面,應了下來。“那就唱“聽説你説”吧。”她得到我的認可,興奮地從我對面坐到了我旁邊,挽着我的手,輕聲哼唱,“聽説你看見了大海想流浪,聽説你坐上了鞦韆想擺盪,聽説你喜歡聽廢物曬太陽。就像這樣彈吉他為你唱。我看見大海是想和你流浪,我坐上鞦韆是為了讓你蕩,我想自己變成廢物曬太陽……”她生來就是歌手吧,那一個個音符從她嘴裏跳出來,如翠鳥彈水,如黃鶯吟鳴,她的聲音極富感染力,閉上眼聆聽,我能感到她的歌聲裏飽含的。濃厚的感情。那清脆的歌聲,好似山谷中黃鸝的鳴叫,婉轉動聽,讓人沉醉其中。許久後才發現,這美妙絕倫的歌聲發自於她的心裏。

最清晰的一次,是在深夜,她打電話給我,一言不發,靜的只剩下我們彼此的呼吸聲。

許久,我聽見她哽咽的聲音,她極力抑制住哭聲,“涼瑾,我給你唱首歌吧。“

“後視鏡裏的世界,越來越遠的道別,你轉身向北,側臉還是很美,我用眼光去追,竟聽見你的淚,在車窗外面徘徊,是我錯失的機會,你站的方位,跟我中間隔着淚,街景一直在後退,你的崩潰在窗外零碎,我一路向北,離開有你的季節,你説你好累,已無法再愛上誰,風在山路吹,過往的畫面,全都是我不對,細數慚愧我傷你幾回,停止狼狽就讓錯純粹。“嘶啞的歌聲從電話那邊傳過來,緩緩的如同在講故事。

我不敢説話,手緊緊的抓着被角,淚盈滿眼眶。

“涼瑾啊,他……他交女朋友了啊,他説等到了法定結婚年齡,就帶她去民政局領結婚證啊,他還説,他要努力賺錢,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,他們還要生一對龍鳳胎,要讓哥哥保護妹妹爸爸保護媽媽。涼瑾啊,你知道嗎,我從來沒見過他對什麼事情這麼上心啊。

我跟他從小長到大,我以為,他也是對我有感覺的,可是,但他跟我説這些話的時候,眼睛裏充滿了對他所描述的未來的憧憬。涼瑾啊,他不會知道的,他所説的,我也曾悄悄幻想過,我以為那是我和他未來的藍圖。他説他以後認定了一個女子,他會送給她一張他自己畫的未來小屋建築圖,我以為我遲早會收到的,所以我對自己説,不要急,是我的,總該是我的。

可是涼瑾,你説,為什麼最後他把那張建築圖送給了別人呢?“

我死死的絞着手指,指節漸漸泛白。

“為什麼最後他把那張建築圖送給了別人呢?”幾乎微不可聞的一句話,在進入我耳膜的那一瞬,卻像是一顆炸彈,平地驚雷,聲勢浩大。

淚,從我眼角滑落。不等我説一句話,她靜靜的掛斷了電話。

之後,我們默契地不再去提那天晚上的事,彷彿那只是我們不約而同做的一場悲傷的夢。

後來,學校的畢業典禮,她送了我一張卡片,我笑她小氣,她也笑,並不辯解。我拿着卡片,端詳着,哦,她還寫了一段話:長大以後,我只能奔跑,我多害怕,黑暗中跌倒,明天你好,含着淚微笑,越美好,越害怕得到;每一次哭,又笑着奔跑,一邊失去,一邊在尋找,明天你好,聲音多渺小,卻提醒我,勇敢是什麼。“只一眼,我就瞭然。只是張晨欣很喜歡的《明天你好》的歌詞,她唱起來總會有一種淡淡的傷感,帶着無數個日夜沉澱下來的,深沉的感情。

典禮完了以後,我和她一起走,誰都沒有説話,彼此僵持着,最後還是她先打破沉寂:“我再給你唱一次《明天你好》吧,也許以後就沒機會聽了。”然後,她像第一次給我唱歌時那樣,自顧自的,寂寥的歌聲在樓道里迴旋盪漾“曾經並肩往前的夥伴,在舉杯祝福後都走散,那模糊的肩膀,越奔跑越渺小……”可能是因為感冒的緣故,她的聲音沙啞了,卻為這歌平添憂傷。我心裏一顫,雲煙過往,如同被倒帶,在我眼前攤開,重放。我有些鼻酸,眼裏有什麼東西險些掉落。

真的被她説中,我沒能在聽到她的歌聲。

可每每想起她,就會想起她變化莫測的聲音,以及聲音中包含的,太多的故事。在我耳邊迴響,似乎她就在我身旁。

我從未告訴她。她的歌聲有時動人,像潺潺流水般淺吟低唱,獨具風韻;有時悽美,若露滴竹葉般玲玲作響,耐人尋味。有時渾厚得如雄鷹展翅時的一聲長鳴,振聾發聵;有時婉轉得似深情交融時的一行熱淚,扣人心靈。讓我沉醉其中。

那段段歌聲如同被保存下的音帶,我隨時都可以播放,只是效果遠不如她的“現場演唱”。

那是時光故意遺忘的聲音。

親愛的林戀歌,你還好嗎,什麼時候,我才能再見到你,聽到你的聲音,告訴你,蘇涼瑾很想你。

——後記

國一:鄭夢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