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鸞化為人形,一襲碧衣,共與少年離天。
“皇,您執意要救她麼?”
懷中之人似在發抖,少年察覺未言,無意一督懷中之物。
“原來是冷了嗎。”
少年渾身透出暖意,將懷中的狐狸抱的更緊了。
“皇,你和她認識?”
表情怪異的青鸞再度試着套話。
“青兒,吃醋了?”
“哪敢,皇是尊貴的主人,作為皇的奴兒,青兒斷然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。”
青鸞迎上的迎上的卻是一張笑面,少年輕啟脣齒言此。
“只是覺得此女似曾相識,青兒,時刻記住你是仙,若是芥蒂了,你來抱便是。”
少年將沉睡的妖狐輕遞給不知所措的青鸞。
“謝主人。”青鸞輕笑。
“本尊,第一次見你笑啊。”
青鸞抱着妖狐,未恢復原形,共與少年往長安城行去。
長安城,萬妖棧。
少年與青鸞未掩裝便走進這間客棧。兩仙一妖的陣仗,使得滿棧之妖客譁然。
“給她安排個好住處。”
青鸞隨意將幾兩黃金丟至木台。
“自是當然。”
店小二絕不放過這個好機會,滿臉討好之相。
少年厭惡的向小二瞄去,瞳中滿是冰冷的殺意。
客房倒是亮堂,裝物無一例外的古香古色。
青鸞將妖狐安置牀上,回眸向少年勾脣。
少年會意,示她離去。
碧衣停了一瞬,便是消失。
少年的影子在門後閃爍着。
夕陽漸漸西下,狐狸終於停止顫抖,眼瞳緩緩睜開,眸裏驟然映入少年掩不住的笑意。
“醒了嗎?叫什麼名字”
“我,沒有名字……”
少年笑笑。“無妨,本尊賜名便是。納蘭容華怎樣?應了你的傾國,以後本尊便喚你華兒。為了掩人耳目,你從今就是本尊的妹妹”
狐妖不知為何哽咽起來,帶着些許哭腔輕喃。
“謝謝大人的救命之恩,為我賜名。可惜我變不回來了,這個樣子,還怎麼報答您……”
“還是無妨。”
少年揮袖。
狐妖變回原形,忽是緋面,一炷香過後,仍然靜靜凝視着他的眸。
“怎麼了?”
少年覺得怪異,便問。
“我…………我…”
狐妖一時語塞,不知如何是好。
少年的瞳孔忽然變得澄澈起來。淺笑,禮貌的退出客房。
“是本尊愚鈍了,這是青兒的裙服,説起來她也總穿碧色,那些人總説是浪費了無雙容顏,可本尊以為她便是這與世無爭的性子。本尊也看着倒是舒服了然,你便穿上吧。”
一襲碧衣輕盈的落在牀榻之上。
“裙服,是什麼?”
她只是剛蜕變的狐妖,不諳世事,對這六界的習俗渾然不知。
“謝謝大人,不知大人名諱。大人可願意相訴?”
納蘭容華問道。
“本尊名喚納蘭涼生。”
忽是一驚。
納蘭涼生,便是那個叱吒六界,無人不曉,殺生無數,暴戾成性,手中沾滿無數鮮血的妖神?
可眼前這個温柔似水的少年,怎麼會……
不知幾炷香過後,房內仍是沒有動靜,冰輪安靜的升上枝頭,不時有蟲兒鳴叫,鳥兒婉囀。
“華兒,可曾更好衣?”
“涼哥哥,恕我蜕變不久,不知裙服是何物,可否幫一下我……”
納蘭容華嬌軟的聲音響起。
納蘭涼生一愣,這擺明了就是——色誘嘛?畢竟她還小,有些事情就不用計較了吧。
“華兒……”
半柱香後,少年終是走進房中,他纖細柔軟的玉指偶爾碰觸到她玉白的肌膚,輕輕為她換上衣衫後。他長歎了一口氣。
“謝謝涼哥哥。我不麻煩你了,以後有什麼事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。”
納蘭容華淡淡凝眸莞爾。
“今晚你便在這兒住下吧,離開的事,待到明日,晚安。”
納蘭涼生離開。
在黑暗無邊的夜中,慘叫聲此起彼伏。
月華之下,納蘭涼生幽藍的瞳轉為血紅色,獠牙上還殘餘着鮮血。
納蘭容華卻是絲毫未察覺異樣,長長的睫毛垂下,邊緣掛着一顆閃爍的淚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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