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麥小格,別改格式,別改格式,別改格式,重要的事情説三遍!!!】
·楔子
有一本書,四頁,封面幾近破損,而從來不消逝。
無人知曉其尚存世間幾載,或是説:知曉之人已黃土白骨。
書中有四頁。前三頁空白,最後一頁只有寥寥草草一句話。“記憶中,琴絃一直是斷的,彈過的人如今已不在一方。只有那可以數的清秒數的時光,才是倒映幸福的河水--卻終究融入大海。”
這句話,非墨所題,而為血執筆。
·1
“毅兄,不見幾日汝劍法而大有所悟?”那女子在壁旁側觀兄長毅博揮劍弄舞。
毅博將劍舞向半空,倘若割碎空氣中微小的塵埃。
“是也,淺瀅,久不至陋室,吾當重重招待。”毅博邀請淺瀅坐於木椅之上,移來長凳,灑酒置杯中。
“令妹,近來家父生意可好?”毅博也緩緩坐下。
“近來......甚憂。”淺瀅臉上都是陰鬱的表情。
“飲便是。”毅博邀請淺瀅飲酒。
”謝毅兄。“淺瀅將酒一飲而下。“毅博唉聲歎氣。
”兄,爾等非普通之人,放棄家父在京城生意,獨自一人居於此荒山野嶺?“淺瀅問曰。
”豈是?吾本好清閒,舞文弄墨,少時操練劍法而安貧樂道。”毅博言曰。
“聽説,戰時在北一帶已經打響,過不了多久就會到吾居。“他舉起劍。
一個揮舞,劈下一行碧竹。
漸漸,淺瀅痴迷在了毅博的劍法裏,竟是看了幾個時辰。
遠方騎兵在黃昏飛馳,蟋蟀聲不時從田野傳出,樹蔭下的人起了睡意。
”毅兄,為何會有戰亂?“淺瀅在門前,撫着寒窗。
”因,貪婪之人不肯妄罷此安樂生活。“毅博的眼神容在夕陽照耀的光芒裏,隱祕。
淺瀅的臉上全然留下惆悵:”卻不曉有幾日存活。“
落夕陽,還有幾日可見朝暮?
·2
”毅博兄,汝真不願另遷他鄉?若再不離,幾日後大命定當難保。“
第二日,淺瀅依舊去找居住在深山的毅博,她在屋檐下,
”淺瀅,汝是否曾記吾言?“毅博一臉温馨,好像對要到來的若無其事,“吾曾言。吾與此地為一體,若生則不離不棄,若死則一同相別。”
他的言語很認真,有點忘乎所以。
“可家父還在京城盼汝至,怎能以死別!”淺瀅走至毅博面前引之,“兄萬萬不可報以死心。”
“那還如何.....”毅博笑着,“有時候,吾只想過求個簡單,如此苟延殘喘,又能多活個幾日?”
淺瀅望向窗外,僅有幾隻鴉雀,駐足在快枯死的老樹下,若這一生,能活的平凡簡單.....
淺瀅哭着走了,她知道自己無法再勸她的毅兄。
“告訴吾,用何才能換回往日時光......”毅博對着黯淡的天空自言自語。
”吾憂鬱的樣子,汝能否瞥見一眼?“
——母親,既然這是汝給吾的記憶,吾就寧願死也攜着它罷。
“長大後,未曾再享受少年錦時。”
·3
“今日,第三日,敵軍又攻破了一個據點,現在趕來而時間矣。“淺瀅的眼睛腫紅,哭了一夜。
”若是此生這麼安定的去了,那吾想必無遺憾。“毅博仍是平靜之舉。
”汝執迷不悟焉,若是汝死家父怎活?“她,是如此認真,雙手冰涼,扛不住幾天的煎熬。
”只為兩個人......”毅博的眼漸漸模糊了。
曠野上,那是他和她。他愉悦,她歡欣。
他,好熟悉。不過是時隔幾年,卻已經飽經風霜。他,絕不會忘了再次見到她時墜入地獄的感覺。
她,好陌生。不過是幾周消失後的重逢,卻再也熟悉不起來。她,怎會再為他傾城一笑?
毅博的腦海混亂了,幾個錯雜的畫面閃動着:他頹廢地躺在那塊巨石旁,等着那個女人拾回了他。可她並沒有帶他回家——或許他也沒有家。但那個女人,把他帶到了陌生的地方,似乎,是她的自己家。她和像她丈夫的人叮嚀着,毅博便已經倒下。
還有一段破碎的記憶,那個女人在深山待毅博去看她的房子,玩弄書畫,毅博卻不小心掉進河裏,而她為了救他......
年少的毅博,風華正茂,可卻受過那樣刻骨銘心的殤。
“酒兒,該醒醒了。”
——母親,記住了。雖汝與父都不是吾的親骨肉,卻是吾的再生父母。
——母親,聽到嗎?無需多言,藏在心底。
——聽到嗎,那位姑娘,當汝再路過那河川之日,勿忘吾。
·4
毅博,或説是酒兒,坐在椅上。
窗外桃花延伸進屋,他把花輕彈。
又回到清晨。
柳絮,隨着狂風肆虐而飄灑在空中。
他,順着窗,看到很多,很多。
一直順着那條泥濘小路的,是載滿遐想的回憶——年少,他與他那個毫無血緣關係的母親曾在此玩耍。可想不到竟是最後一次。
曾經的沉默,錯過了很多,很多。
他不曾想過,那桃花會有如此姿色。
他不曾看過,那藍天是有多藍。
他不曾知道,那水是有多麼純潔。
他的靈魂,似真亦幻,在溪水旁飛馳,在石橋上飛馳,在馬伕的前面飛馳,在純真和最初飛馳。
把心靈放逐在外,只剩一具空殼,於是看到了真正的世界和時間。
·5
那是淺瀅在晚上想告訴毅博軍隊已經在山外了。
常青藤在屋外肆意生長,屋內已無人跡。
淺瀅在屋內,發現那張紙,用血寫的。
”記憶中,琴絃一直是斷的,彈過的人如今已不在一方。只有那可以數的清秒數的時光,才是倒映幸福的河水--卻終究融入大海。“
——她望向窗外,有一條泥濘的小路。
——小路盡頭,他在那河水中。
舉着劍,劈向空中,令淺瀅臉色慘白。
”淺瀅,為何有戰亂?“他看着她。
淺瀅沒有出聲。
”因,吾和汝的相遇只是夢一場,而現實卻是已殆。“
——因,吾和汝的相遇並非為真。
淺瀅的輪廓漸漸消失。
他,往河水深處走去。
他笑了,閉眼。
——又是一個清晨,他起身。那本書,還在桌上,讓他知道這一切並不是虛幻的。
——那位姑娘,在河川等着他。
”為何有戰亂?“他凝視着那位姑娘。
”因,人們不懂此時安逸。“
”否。是因人們不懂現實和夢的區別。“
”額?“那位姑娘表示不解。
——事實上,吾們從未相遇過。
——但,吾們一直都在。
國一:呵呵呵你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