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双鱼座?当年丘比特爱上了预言家血石,却在提风到来的危急时刻,为了拯救血石射出箭,没想到同时射中了提风和血石,况且那是爱神之箭,他只能在水中含泪看着血石被带走,与维纳斯化身的鱼并称为双鱼座”
“谁知道呢,你听我讲个故事吧”
庭前寒冷一人立,酒入喉怎的解愁。
那里被人称作长安,说是秦末之时长安君的封地,于此,后世也只记得它是长安。
“花萼楼前雨露新,长安城里太平人”
君不见,外州客,长安道,一回来,一回老。
“伊宁,伊宁”他浅浅唤着,却是痴笑起。
云烟旧事已过,匆匆难回首。
“荒凉荒凉,一世荒唐言。”轻放鲤鱼,看于窗外。
“罢了罢了。”
鸳鸯炉中是小厮新起着的熏香,是她最喜欢的荼芜香。
“许木,换”他唤起贴身小厮。
“今儿外边何事,我听见这院里热闹的不得了。”
“嗯?说来听听。”
“是……是这样吗。”他放下茶盏,连弄湿了桌上的宣纸也未曾注意到。
“若此般心意是你所图,阿宁,我便应你。”那晚,许木瞧见屋里一夜长灯,摇摇晃晃的。
他笑着说道:“许木,你可忘记了,我乃朝廷钦点的大将军,区区风寒有何惧。”许木连连称是,可他总觉得将军变了许多,若是从前的将军是一把剑,现在则入了剑鞘。
“吾皇,王朝平定此些年,将士懈怠,对我方很不利,况且南寇善骑,不如求和啊”
“好,好,好,许将军,朕待你归,此次战事紧张,待你归来,必将为你接风洗尘。”
边方战事吃紧,他只好连夜赶去,整夜明战事,于诸将商讨,将士们看到许将军来也,便都放下了一颗心,涨了士气,他看着飘扬着的军旗:“势必凯旋,护我国,保我亲。”
几月过去,战事终于平定,他轻阖着眼,总算卸下了那根绷紧的弦。
“带上来”他揉了揉额角,不知是何人。
“是,将军!”他缓缓抬头,却看到自己昔日的妻子“何来此地?如此险要”
“将军,伊宁求你救救李尧”他仿佛被从头浇下一盆冷水,心也满是寒气。
“将军请您一定要救救他,那日他救下一人将她带回家中养疾,谁知那人竟趁夜偷走了书房之中的机密,圣上大怒,四日之后问斩。求您救救他”他看着她卑微的样子,想起这怕是爱与不爱之别了吧。
“将军,您不是有免死金牌吗,求求你救救他”他连那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都不存了。
她起头,看着这人仍旧对自己此般温柔:“将军.”
凯旋回京后,他谢绝了圣上的赏赐,也未曾刻意去注意她的消息,偶尔还能听说“李家公子对他夫人真是尽心,这伊家的女儿真是福气,想当年咱们将军也那般对她。”“我倒是认为这李夫人瞎了眼,将军那般好的人,真是可惜”他也是微微一笑不言不语。
“圣上下旨赐死许将军?”
“许将军忠国,怎可。不过将军可有当年圣上赐予的免死金牌呀”
可许沐宸,死于一个春日。
“听说那李家不知为何为将军立了一碑,生生守了七个日子。”
“你想坐朕的位置吗,书白”
“朕无此意,你是朕的利剑,何来功高盖主。”
“你何意?”
“也罢,痴情种,朕便许你离开。”
“好!许沐宸我便许你。长安的风可吹不到汴梁去”
“将军进屋吧。该起风了”
“是,公子。”
日居月诸,照临下土。乃如之人兮,逝不古处。
高一:顾忆白
“这是爱而不得吗?”
浪迹云游,偶遇花树清风,月下孤城立,溪水自东去。
罢罢罢,万事皆是劫,渡了这春秋,无人相思无人留。
“豪家沽酒长安陌,一旦起楼高百尺”
众言此为长安。无人可知亦无人知那人泪尽于长安,“惟誓不回长安,若违,便生生世世受尽轮回之苦,不得善终。”
他弃了笔,封了琴,倚于榻上细细看着手中的梅花小楷,阖眼,漫于孤寂,喃喃出声:“前世三生结缘,始配今生夫妇,若结缘不合,比是冤家,今日之举,实属无奈,愿夫君早觅佳人。”
对那女子的印象竟也消散去了,只只念着她很久前的模样,墨发白衣,一颦一笑皆醉人,那日桃花下定终身,难思忆,花美谢亦随。
他败了,败于世道败于人心。忆起青梅竹马之事,不过是落花流尽,一片痴心,得遍物是,守候人非,一场离歌,心却死矣。思那日意气风发,长者面前定她终生,她烧红了脸,拽着衣角说道:“但凭父亲做主”他竟是看呆了去,旁人来客皆是打趣道:“瞧这许家公子,都被这伊家小女儿迷倒了魂,这定亲后还了得。”他倒是不上心,可阿宁总会慌慌躲出去,身后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。
“阿宁,这长街短巷相思情,句句皆不入你心?”他的声音听去带些颤。
冬日倏忽离去。
“荼芜香,都说荼芜香浸泥土仍然不失香气,可人走了任凭此物易相思。”
“爷,这是明庭香,您近日里身子不是很爽利,去去邪气。”小厮慢慢替上了新的熏香。
“爷,这……今儿外边也无大事。”
“今儿……是李公子迎娶伊小姐的日子,管家前些日子呈上来的帖子,被您回绝了”
“是我魔障了。”他扯出笑脸,竟是让人难过无比。
次日,许木听见他的唤声,便连忙进去侍候,却见自家公子一身白衣早已站于窗口,他连忙跑去关上了窗:“爷,这日子冷着呢,你前些日子的风寒还未好,可禁不起这风。”
“南疆倭寇来犯,何法于卿?”
“李大人此言差矣,难道我朝连区区寇贼皆无意驱?吾皇,我愿带兵,必将凯旋”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”
“报——将军,吾等发现贼人。”
“将军。”听到这个声音他忽然皱起了眉。“尔等下去。”
他端起茶盏,轻抿一口,心中却踊跃起来。
“犯了何事?”他压下心中那些不适。
“圣上大怒,我又怎能平息?”
“如你所愿。他待你可好?”他将那物递给她。
“罢了,刀剑无眼,我且遣人送你回去。”
三年的日子可以改变很多事:
“是啊,说是许将军意图叛国”
“唉,功高盖主啊”
“你说将军为何不用免死金牌,一片赤诚之心啊”
却无人知道那个夜里。
“臣不想,这世上已再无许沐宸”
“我想离开长安”
“长安此地啊”
“吾皇,朝廷些人蠢蠢欲动,此时震慑不可少。”
“偶遇花树清风,一人离,一人立。”
“许木,慎言。”
凉阶流萤残月双影万载无处却道长安落雨。
日居月诸,下土是冒。乃如之人兮,逝不相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