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题记
初次见到他时,是一个夏日中闷热的阴雨天。
他骑着破旧的三轮车,车上满载着新鲜的水果,停在了我家窗前。他很瘦,肩胛骨像被刀削过一般,突出来。黝黑的皮肤写着他干过坚苦的劳动,右袖管空荡荡的——他是个残疾人。
阴雨天里,平时繁华的街道上只有零零星星的人。闲来无事,便与他闲聊起来。
“叔叔,下着雨哩,出来卖水果?”
“啊,对啊。”他笑了,“听说这人多,赚钱给家里,没钱啊。”
“正常时人是挺多,可下雨也没人出去呀。”
“总会有人的。”他的脸上浮现出执着,“小姑娘,你可真幸福,下雨天不用出来赚钱,还有学上。”
“叔,你没上过学吗?”
“没呀,”他的目光暗了下,“没钱,以前年轻力壮的还能去工地,胳膊摔断了,只能卖点水果。”
他想起什么,笑起来:“卖水果也赚钱啊,娃今年有新衣裳啦,再有30就能买啦。”
”叔,你不觉得难过吗?”我看看自己一衣柜的衣服,又看看他的独臂,正常人早忍受不了了吧?
“难过,哼,难过也没用,乐乐呵呵赚点钱,多好。”
雨下大了。他说:“小姑娘,我走了,雨太大了,水果该被涝了。”
他努力地踏着踏板,身体向前倾着——前轮陷到泥里了。他没有抱怨,用他仅剩的那只手把着车把,保持平衡,用力一踏,轮子就出来了,但又陷了进去。又一次努力,他出来了。雨丝从伞的侧面,落到他身上,
“叔,别淋雨呀!”
“没事,天热着呢,这样凉快。小姑娘,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呀!”
我目送他消失在雨幕中。既然有人在上天的不公下都能如此乐观,那我们温室中的花呢?
雨后的残花也有不同寻常的美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