硬葉，劃拉着地面，流動着，一波一波，像四月的海浪泛起朵朵的綠色海花。
“起風了！”
“還下雪了呢！”
“什麼？”
怎還乍暖還寒了呢？前日，紛擾的春雨才洗滌了這個城市。那清澈明冷的天空儼然已經褪去了壓抑的神色，少了些刺骨的寒，少了些嚴肅，多了些温婉和煦，怎又忽而降雪了呢？
夜色黯然，風沙沙的刷着蒼白的教學樓，打着卧在廁所一邊的肥竹。走在路上，又刮過臉麻麻的有些生疼，“雪粒？”是吧，春天的沙子沒那般輕易地飛起，春天也註定來的不那般順利，濃密的夜裏還沉澱着凌寒，看的出來它還很執着。
夜色濃密起來，他們大多回了宿舍。
“窗外的雪白了嗎？”
停了吧，在他們從教室趕來的時候就停了吧。它也確乎來的不合時宜，早該生芽萌動的季節多些朝氣少些肅殺怎又該瑟縮起來呢。況且離那立夏也不久了吧？
女生宿舍的燈燃起來了，我想該起牀看看樓外的景象。像是希望着什麼又像唯恐着什麼。
白了，房子白了，操場也白了，不是很淨的白色，淡淡的只是一層，像是一首輕婉的歌飄進我的耳朵裏，温柔寧靜地通過某種神經告訴我的眼睛那是白色。那操場的跑道圍着足球場的草地撒下一道銀白，草地還泛着微黃，像是塊奶酪規矩地抹上了一抹黃油。
我不知道這是該讓我欣喜還是讓我悲傷。
下樓時門前光滑的瓷片落了零星的雪茬，踩上去幾欲將我放倒，猛顫了幾腳便急忙衝到了院落裏的空地上，老師總趕得那樣早，淺淺的雪地早就被掃出了小路，也許過於早了些，上面又落了零星的雪屑。小路穩穩地爬出了大門爬向了飯堂又爬向了教室，像是知道我們要去哪裏一樣。天還不晴朗，也不過於陰晦，只是迷濛，欲陰又晴的感覺。這些日子天氣好像老是猶豫不決的樣子，彷彿忘了是走向冬季還是走向春季，卻又不知為何昨晚怎卻變得那樣決絕。
總是那麼不經意間，但又像是那般必然。
走在路上，沙沙的雪粒咯嘣咯嘣的響個不停，不是很悦耳卻有着一股讓我莫名的欣悦，腳步再也不願停下來，太陽也正從背後升起，早讀的學子已經把讀書聲傳到蒼穹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