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邊看電視邊削蘋果，突然，手一滑，不小心削到了手，流血了。
“好痛啊！媽——”我提高嗓門大叫。
“怎麼了？怎麼了？”
媽媽從衞生間出來，沾滿肥皂泡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。“吼什麼？”
“媽，你看啊，削到手了，痛着呢。”我邊説邊把手遞向媽媽，可憐兮兮的。
“真的是，笨死了。”媽媽嘴上數落我，很麻利地從抽屜裏拿出雙氧水，又拿棉籤蘸了蘸，準備往我手上塗。
“忍着點兒。”
“嗯。”可是還沒碰到，我已經神經質地把手縮回去了。
“怕啊？沒多疼，我給你吹吹。”媽媽拿起我的手，靠近她的嘴脣，輕輕地吹着。
我和媽媽離得很近，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看她了。媽媽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水，眉頭緊皺，好像，她比我還疼。眼角的皺紋即使不笑也很明顯，皮膚也沒有以前白皙了。她微微眯着眼，應該是被從窗外射進的陽光刺到了。
“好了，我塗嘍。”
“嗯，沒事，塗吧。”我一咬牙，閉上眼睛。
媽媽笑了：“又不是給你上刑……”
我突然感到從指尖傳來的冰涼，緊接着冰涼轉換成了刺痛，我咧着嘴睜開眼睛。
“忍兩分鐘。”
“哦。”我只有乖乖地應。
媽媽從抽屜裏拿出創可貼，輕輕為我貼上。
媽媽轉身，將拿出的東西都依次放回去。陽光，照在媽媽頭髮上，我發現媽媽有白頭髮了，還不少，在陽光下刺眼的白。
“你坐着看會兒電視，別動刀了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
傷口處理好，我的心卻有點痛了。文章來自雲語文微信公眾號媽媽今年37歲，看起來已經有點老了。當年那個靚麗的媽媽，什麼時候有了變化的？想到這兒，我的心裏更是酸楚。
我想再近距離地看看媽媽。
媽媽在陽台上晾衣服，穿着一身白色的家居服，扎着個馬尾，幾縷頭髮散亂在兩鬢，略顯憔悴。
不知怎麼的，心裏的酸一下湧到鼻頭，我撲上去從背後抱住了媽媽。
媽媽微微顫了一下，緊張地問：“怎麼了，還痛？”
“不是。”我小聲呢喃。
媽媽沒有説話，任我抱着，我側過頭靠在媽媽肩背上。原來……我已經快和媽媽一樣高了。
陽光依然明媚。
媽媽，你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很多，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説。我想説，媽媽，你辛苦了。媽媽，我長大了，我會努力讓你感到驕傲的。媽媽，我好心疼你……想説的太多，一時間，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説起，眼淚慢慢流了出來。
“媽”，我終於開口了。
“嗯？”
“你腰好粗。”
“噗嗤！”我們都笑了，眼淚流入嘴角。我想，那鹹澀的感覺，是母愛的滋味，也是幸福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