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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父親節的作文:我的父親--世界上最疼我的那個人去了3000字

父親節 閲讀(1.07W)

我總是在不經意地試圖想象父親的面容——親愛的父親,自從孤苦伶仃地被封入那個冰涼的墓穴。堅強、嚴格、慈祥的面容怎麼能夠與無力、冰涼、煞白聯繫在一起?

關於父親節的作文:我的父親--世界上最疼我的那個人去了3000字

父親痛苦地辭世,讓相識者震驚,讓人痛感世事無常、生命脆弱。我,父親的長子,

多少個不眠的血淚長夜裏,淒厲地向黑暗討求生命的意義——生命就是蠟燭點燃了等着風吹滅嗎?!

也許,靈魂還在人間,注視着他的子孫們,還有我慈祥的母親——父親眷戀的愛人、曾經一起讀書的都窮的同桌。如果物質果真不滅,那麼精神必然存在,父親是否依然依附在我們的身邊啊?他撒手人寰、黃泉路遙的時候就那麼坦然嗎?父親捨得留下的親人、明媚的山川田野嗎?父親知道我們終於要拿起他一件件置辦的傢什時是什麼感受嗎?

癌……邪惡的、致命的東西永遠地摧毀了生命的完整。

第一次我感受了生命的意義:悲愴與無奈、尊嚴與虛無,交織地密不透風、窒息到了時空終結.

轉眼又是一年了。

2000/7/2:當我從電話裏聽到父親無力的聲音,空前的軟弱和温暖。父親説:你媽把我鎖在家裏了,我難過了幾個月了。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來,一種突然悔悟的心情震撼着。

到了西安準備做手術的一天晚上,我突然感到必須回去看看,不祥和急噪,加上老婆不願意我多帶錢,導致了我們夫妻第一次正面衝突。那是2000年7月9日晚上,第二天我知道了那時父親正經受癌的第一次致命折磨,無數的瘤子完全佔據了頭部,生命飄忽。

不幸終於被良龍的電話在第二天驗證了,他那句:惡性是什麼我想你知道。我到現在都經常驀然想起。

回家的火車上,我是那麼不忍看一眼對面那對蒼老、貧窮的老人。即使是貧窮,即使老到蹣跚,那也有孫子繞行的福分哪。而父親只有48歲,甚至剛畢業的老三還沒有報道上班呢。

之後就是西安那10天痛苦的日子,我從來不敢回顧那些事情:酷熱、徘徊、病房門外的躑躅、樓道了一支一支地抽煙、一次次地找醫生、到處撿小廣告、不停地看母親為父親擦身體、一次一次地看父親吃了吐、不斷地想辦法藏藥生怕父親們看見、看各種化驗數據、各個病房裏那麼難堪的氣氛,我們兄弟們無助地座在台階上,找護士借鍋熬粥,吃飯難以下嚥。那時一段什麼樣的日子。

我們打聽到了一個肺癌腦轉移但是活了兩年的女人在16牀,我多少次偷偷地觀察她蒼白虛弱的面容、行如縞素。即便那樣也好啊。我們夢想親情的奇蹟,夢想父親能度過難關………

我從來不敢想象,因為無法饒恕:如果早3個月……

西安,傷心的地方。回到北京的日子,我只有寄託到一次次地念金剛經,一次次地企求佛能以我10年的壽命來挽救父親。哪怕只是一絲絲的希望。我們夫妻又吵架了,又是父親生命危急時!

我第二次去了,父親因為大劑量放療化療引起的全身出血,昏迷了兩天。良龍告訴我恐怕無力迴天的時候。病房裏所有的病人都因為父親的危險,在那麼酷熱的日子了關了門窗。我清楚地記得看到父親的時候,父親那麼蒼白的笑容和終於見到兒子的那種表情。那是什麼樣的神情!

結果在西安的治療效果還可以。我寧可相信那個短暫的恢復就是好事,雖然良龍暗示我治療效果好表明再次發作的可能性更大,我們的希望依舊是越來越旺。不顧老婆科學的反對,我決定把父親騙到北京,原本希望父親趁身體穩定轉轉,自己和三弟好照顧,但是沒想到連自己兒子的家都不能住。

2000年10月20日:我們在站台上淒涼地等待即將到來的列車。我們在車站艱難地行走。

北京又成為了永遠無法回想的傷心地,腫瘤醫院、協和醫院、中醫醫院、靈芝粉、參一膠囊、胎盤粉末、桃樹根、黃家醫圈、馬蜂窩、蠍子蛇褪…..

求助、嘗試…..

我甚至沒有一天能夠在夜晚陪伴過父親。

倒是父親眼淚中重複説對不起我這個長子那悽慘的樣子。

連續2小時不停地打嗝、肋骨上不斷出現的瘤子、劇烈疼痛到不敢動不能動生怕骨折、幾天拉不出屎母親扣又疼……

無助地,我經常想起當時正在建設的東方廣場、想起東單冷清的夜晚。

那時候,孩子即將出世,我穿梭在婦產醫院與協和醫院之間。

那時候,我每天晚上要苦苦地向老婆解釋我的父親是如何如何的痛苦、為什麼不能在此時説錢的事、為什麼有些事情我辦比我弟弟辦好、哀求她在關鍵時刻能夠可憐我、扇自己的嘴巴企求解脱、我曾經企求岳父的諒解、我開始懷疑這個老婆到底是不是人、我開始借錢、我開始躲避這個沒有温暖的所謂的家、我經常抱着剛剛出生的兒子睡在客廳的沙發上……

那時候,我明明知道應該選墳地、做棺材、也告訴了沈建中大夫萬一之下我要送父親回去,但是不願意把這樣的事情辦了。

父親走之前,終於看了孩子一眼。一路上,什麼心情?車子拋錨在保定、大封鎖了歸程、大打在洛陽那個門板上、邢台去求助氧氣、家裏叔伯親戚一遍遍地打電話……

回家的時候,門口已然是痛苦的人羣、棺材已然被20個小夥子挪到了旁邊遮了厚厚的氈布、庭院灰黯。

我知道父親已經彌留,缺無法抵擋老婆歇斯底里的辱罵。墳墓是別人挖的,但是我畢竟還提了輓聯:敬天知命何須欠卅年?我祈望老天能夠惻隱。

2000/12/14:到北京的第四天晚上4:00,二弟的電話來了,我也知道了,因為前一天他打電話説父親突然拉了一大泡屎尿。

回家到看到門口高高貼出的白紙,到廳裏那紗帳中的麥杆上,看見了父親蒼白冰涼、骨瘦如柴、渾身黑衣,眼淚啊!

“不能把眼淚掉到父親父親臉上!”

凌晨2:00,父親睜着眼睛離開了。母親和堂兄説了多少遍:你閉上眼睛吧……聽説父親在下牀的時候突然合了眼。

我一直沒有讓人蓋棺,直到下葬的凌晨!

黃土漫漫,掩埋了我的父親。

再多的人為父親惋惜,已經沒有意義!

我獨自躺在外面的牀上幾天,覺得確實已經沒有世界,什麼天國、什麼幸福!我固執地想象父親在冰冷的墳墓裏究竟變了沒有……

我經常自己並且督促2個弟弟給已經過早去世的爺爺(59)奶奶(27)姑姑(50)伯父(52)燒紙錢,告訴他們自己唯一在世的骨肉不幸又過早地離開了人間,希望他們能夠在黃泉路上和另外一個世界照顧一下我的父親。

回到北京,依然是冰冷的家,接着吵!

今天,我們一家,竟然陰陽兩分。即使是在世的,居然4人各個分離。生離死別,經常是淒涼的心田。

我父親出生9個月時失去母親、小時候餓到把肚子成天夾在碌碌間、學習好但是文革不念了、出身不好被拒吃公家飯、每天倒3個人的磚掙工分、15歲到南坡挎坡、我出生時是冬天往返400裏賣柿子到西安掙2塊錢回家的晚上裏面的褲子濕淋淋的爛成了碎條、修鐵路當壯工、30歲整頓公社機磚廠、建材廠、之後建聯合造紙廠、承攬黑河土方工程、費盡辦法甚至導致二弟2次離家出走督我們弟兄讀書到大學、等我們畢業找了工作。然後自己就去了。

是不是罪都受完了,人沒有用了!!

我在國中的時候曾經寫日記要離開這個家,因為“母親羅嗦、父親可惡”。之後一直在外讀書,回家小心翼翼地迴避父親的詢問。考上大學時父親很生氣因為他不知道上海交通大學好。父親非要送我去上海,而且在火車上給我佔了一個裝着開水的箱子他自己就擠在廁所裏,到學校是晚上1點,他自己第二天早上就回家了。我曾經在大學上學的火車上被別人騙走了學費不敢給父親説。我畢業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起家,告訴父親説西安供電局不要人。等到知道思鄉父親就過世了。

他要強了一輩子奮鬥到了自己和別人都覺得滿意的地步,他的確沒有享過福,這就是父親的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