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，咳咳……”她臉色蒼白，人深陷在椅子裏，胸膛劇烈地起伏着。
他衝出房間，匆匆地瞥了一眼角落裏的她。
他來到髒亂的廚房，找到一個散發着酒味的杯子，用清水沖洗乾淨。他聽到她再一次咳了起來。他從櫃子裏拿出礦泉水來，用濕漉漉的手擰開瓶蓋，心事重重地倒入杯中。一不小心，杯子摔在地上，伴隨着一陣清脆的響聲，碎成了無數個小碎片。他罵了一句，又拿起另一個杯子，把剩下的半瓶礦泉水倒了進去，把瓶子隨手一扔。他又把燒好的開水倒了一些進去，看着這透明的水皺了皺眉頭。他嚐了一口，嗯，不燙。
他拿起杯子，快步地走到她身邊，把水遞給她。她含糊地説了些什麼，雙手微微有些顫抖地接過了那杯水。她把杯子舉起來的時候，手一抖，水灑了一些出來，她像做錯的事情的小孩子似的，不敢直視他的眼睛。他歎了一口氣，拿過水杯，讓她張開嘴，小心翼翼地把水往下灌，她大口大口着喝着。水喝完了，她又開始新一輪的咳嗽。
他一急，想去拍拍她的背，她想説話，卻一口氣接不上來，一口血咳出來，噴在了他的身上。他大驚，忙拿了一沓紙巾，細心為她擦去嘴角的血跡。她衝他一笑卻比哭還難看。
就在那天晚上，他為她倒了一杯又一杯水，望着她消瘦的臉龐，心裏很不是滋味。他躲在廚房的門後面，悄悄地看着她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如同撕裂般地顫動。
咳嗽聲戛然而止，一切恢復寧靜。